吕国英:作大难,作厚更难——艺术创作十大命题①
作“大”难,作“厚”更难
——关于艺术创作的十大命题之一
■吕国英
大者,阔也;厚者,深也。一般意义上,“阔”为面,“深”为远。从时空维度意义上言,“阔”具一定幅员边界,指上下、左右之域;“深”有一定纵向空间,指过去、未来之境。艺术创作中,“大”与“厚”的关系,是特殊关系,也是基本关系,更是根本关系。这种关系,既反映作品样貌,又体现作品形质,也呈现作品境界。
认知“大”与“厚”,是艺术创作的核心要义,也是艺术审美的核心要素。 “大”与“厚”既体现为两个方向、两种维度,又呈现为两种层面、两大范畴。从方向与维度上说,前者为横阔与纵深,体现视界与幽远;后者是时空与精神,体现空间与情怀;从层面与范畴上言,前者是自然与心性,呈现为万物与意象,后者是哲学与美学,体现为境界与审美。
赵无极 作
孟子言:“充实之谓美,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。”是人之境界论,也是典型的艺术境界论。就绘画艺术的“大”与“厚”问题,潘天寿认为:左右上下不难,往里难。这就是说,绘画创作在上下、左右表达“面”的方向上,向外延展都不是难题,而在前后表达“深”的层次上,向“内”或向“外”延伸就难了。向“内”是历史纵深,向“外”是未来远方。兹论虽基于绘画语境,但对文艺创作诸门类,均有普遍意义,并且这种“深”,不仅仅体现为内容要素,又常常作为主题思想、本质意涵、真挚情感、灵魂所系,呈现作品思想深度,体现作品审美维度。
李连志 作
文艺史上,大凡成功的文化文艺大家,皆在“厚”的方向上用功,以“厚”绘写精品,由“厚”体现力作。“轴心时代”的文化巨擘是这样,近现代以来的文艺大家同样是这样。老子《道德经》,是谓“内圣外王”之学,被誉“万经之王”宏论,仅有五千之言;曹雪芹“披阅十载,增删五次”,一生仅著《红楼梦》;李可染七写“万山红遍”,均于咫尺之境;黄宾虹进入“浑厚华滋”之境,挥写“万千山水”,亦均在案几之内。
李可染 作
当下文艺领域存在的一些问题中,好“大”远“厚”是突出存在。一段时间里,有不少文艺作品以“大”为噱头,实则空洞无物、俗不可耐,污染艺坛,传播负能量。诸如唯我独尊、极端利己主义的创作;一味抄袭模仿、流水作业,只求耳目之娱、低级趣味的快餐式消费;热衷胡编乱写、粗制滥造,恣意胡涂乱抹、牵强附会的文化类“垃圾”;急功近利、极端消费受众之无奈,竭泽而渔、极致拖拉之能事的商业化“运作”;搞形式、弄包装、出声响的造势性“动作”。诸如此类,不一而足。问题之症结,就是无视艺术创作中“大”与“厚”之关系,甚至将两者割裂、以至对立起来。
周昌新 作
显然,文艺作品之构成,“大”为外在架构,“厚”是核心根本。没有“厚”,“大”无意义;欲作“大”,须作“厚”;惟作“厚”,方成“大”。
如此,作“大”难,作“厚”更难,从“厚”作起,艺术兴焉。
作者简介
吕国英,艺术评论家、作家、文化学者,解放军报社文化部原主任、高级编辑,创立“气墨灵象”艺术论,提出“文艺创作十大命题”,梳理提炼“牛文化”精髓,撰写出版专著多部、评论多篇,逾数百万字,多篇(部)作品获国家、军队重要奖项。
主要著述:《“气墨灵象”艺术论》《大艺立三极》《未来艺术之路》《CHINA奇人》《陶艺狂人》《神雕》《奋斗致远 牛文化》《新闻“内幕”》《中国牛文化千字文》,其中《大艺立三极》由中英两种文字出版,《陶艺狂人》《神雕》多次再版。
主要立论:“气墨”是笔墨语言的未来;“灵象”是“象”的远方;“气墨”“灵象”形质一体、互为形式内容;“艺法灵象”揭示艺术本质规律;美是“气墨灵象”;“气墨灵象”超验之美;“高学大德”方入“气墨灵象”之境;“润灵乐境”推挽文艺高峰。
主要评论:《自成高格入妙境》《“贾氏山水”密码》《六论“张继书象”》《艺术,心狂方成大家》《天才,晚成方可大成》《“色彩狂人”的非常之道》《“花”到极致方成“魁”》《心至“艺境”尽通达》《湛然寂静漾心歌》《三千年的等待》《丝路文化的“水墨乐意”》《重构东方艺术舍“彩”其谁?》。
[责任编辑:杨永青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