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剧《一句顶一万句》大剧院首演 改编自刘震云同名小说
原标题:牟森归来,舞台白描平民史诗
昨晚,根据刘震云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《一句顶一万句》首演,一部平民史诗在国家大剧院戏剧场铺陈开来。那些看似并不重要的普通人的故事,于黯淡之中却闪烁着理想的光芒,在舞台上被认真地讲述着。
神作登台意韵绵长
刘震云的小说《一句顶一万句》被称为“中国版《百年孤独》”,描述了一种中国式的孤独感和友情观。
早在2009年,《一句顶一万句》于《人民文学》上刊发时,久不做导演的牟森便像“迷弟”一样紧追着连载读完了这部作品,还写下了八个字,“地老天荒,山高水长”。机缘巧合,近十年后牟森回归舞台,便将这部心仪已久的作品搬上舞台。从最终呈现在舞台上的戏剧中,也能体会到当初他那八个字的意韵。
这是一部描摹平民的史诗,剧中16名演员饰演了七十余个角色,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都有名有姓,没有一个人被忽略。无论是剧中的吴摩西、曹青娥、詹牧师,还是牛爱国、吴香香、章楚红、庞丽娜、冯修文,他们都是沧海一粟,但都有自己的理想、追求,有的时候只是为了追寻一个说得着话的人。
全剧分为“出延津”和“回延津”两部分,吴摩西、曹巧玲、牛爱国三代人的命运,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交错缠绕,其中有无法逾越的宿命,也有他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奋力挣扎。那些从未被重视的生命在刘震云的笔下被赋予灵魂,在牟森的舞台上又有了生动的形象。三个多小时的演出,按理来说是比较长了,可是全剧非常流畅,并不使观众觉得坐立不安,在当下已经非常难得。
“大神”归来很淡定
牟森被看作是中国戏剧界的传奇,1986年他创立的“蛙实验剧团”是中国当代首个独立民间戏剧团体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随着《大神布朗》《彼岸》《零档案》《与艾滋有关》《红鲱鱼》等作品陆续上演,牟森也成为欧洲主流戏剧节的常客。
许多观众对这位“大神”级导演都是只闻其名,没有看过他的戏,时隔二十年归来,自然是吊足了胃口。
不过,当《一句顶一万句》的大幕拉开,牟森的舞台却显得非常“淡定”,并没有想象中的先锋、大胆、前卫。除了或横亘、或竖立在舞台上的超长灯管,看上去跟许多传统话剧有些不一样外,其他的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。
整个舞台空空如也,只有起起伏伏的小坡,把所有的舞台空间都给了演员。有的场面非常简单,有的场面则充满诗意,比如剧中老年的曹青娥,在空旷的、淡蓝色的荒原上,倚着竖着的灯管而立,回顾她的人生时,原本平庸的人生也多了诗意的色彩。有时候,又会有拖拉机这样大型的道具开上舞台,给全剧蒙上一层魔幻色彩。
剧中对歌队的运用非常大胆。除了几位主角外,歌队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场上,不仅渲染气氛,也通过叙述来推进剧情。与传统歌队不一样的是,他们所吟唱的不是歌词,而是原著中的叙述语言,虽然没有什么音乐性,但在演出中营造了一种令人感触颇深的氛围。
没有表演的表演最动人
刘震云说,文学作品就是一个孤独的人等到另一个孤独的人,在《一句顶一万句》中这种孤独感更强。
不过,等待到牟森的刘震云大概会少一点孤独的感觉。在牟森的呈现中,既有一个长篇小说应有的容量和品质,也达到了刘震云希望的——用话剧放大“所有心事无处诉说的人的声音”。
这样一部大制作,牟森没有请大腕演员。全剧16名演员中仅有两三个职业演员,其他人都是非职业演员。无论是职业演员还是非职业演员,都以最朴实的面貌演出剧中人,在牟森的调教下以一种不加修饰的表演,直接地去打动观众。
刘震云当初认为这种选择会有两种结果,“一种效果是好,另一种效果是更好。”现在看来这种选择比较准确,毕竟舞台上的主角都是被忽略的人和他们的情感。若真有一两个明星闪耀在舞台上,还真的会令人跳戏。正因为这些看起来平凡如草芥的人站在舞台上,演绎他们被忽略的情感,才能更好地调动台下观众的代入感。
在叙述上,原著小说采用拟话本形式,由一个人带出另一个人,衍生出平民群像。而牟森的舞台叙述也更多采用白描手法,没有更多的缀饰,演员以直截了当的叙述,毫无遮掩地讲述自己的“杀心起”“杀心落”,用平静的语言讲述小人物惊心动魄的生活,冷静、克制地描绘出几代人的生活长卷。正如牟森与刘震云的惺惺相惜,小说与话剧也互相成全。
该剧在国家大剧院演出三场,随后还将启动全国巡演。
[责任编辑:杨永青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