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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西、简媜、傅月庵、林怀民等 一本书读遍年度华语散文佳作《白日之梦》

2016年11月09日 09:08:59  来源:凤凰读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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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收录简媜《爱情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懂得的事情》,西西《我的玩具》,林怀民《阿桃去旅行》等名家散文新作

  名家新作集结,老少齐聚,以小见大,一书窥华语世界创作动态

  四十位不同世代、不同文化背景的作家,展现出丰厚的生命体验与迥异的书写风格

  由知名作家袁琼琼担任主编,严选本年度文坛佳作,一本书就可读遍全年度华语散文精品

  阅读之事,无非临水照镜,好书总能让人看出不同年代自己的不同面貌,颦与笑,足与不足,超越与落后,

  但无论如何,总得鼓起勇气站到水边,即使波涛汹涌。

  收录一年里最精彩、最好看的散文,有港台名家如简媜、周芬伶、王定国、傅月庵、林文义、童伟格等人的作品,同时辑录备受瞩目的后起之秀如言叔夏、黄丽群、陈柏青、杨富闵、李时雍、蒋亚妮、吴妮民、周纮立、杨隶亚等人的创作,这四十位不同世代、不同文化背景的作家,展现出丰厚的生命体验与迥异的书写风格。

  [基本信息]

  书名:《白日之梦》

  作者:袁琼琼 主编

  出版时间:2016年10月

  定价:35.00元

  出版社:九州出版社 ISBN:978-7-5108-4740-0

  内容简介

  《白日之梦》是由袁琼琼主编,四十位散文名家共同执笔的《九歌一〇四年散文选》,用文字编织出一场富丽流荡的梦境,邀你我同游。除了香港作家西西描绘玩具的生活随笔,王定国的家族书写,还涵盖人物、亲情、日常生活等丰富内容。而以旅行为题材的文章不再只是往“外”描述地貌的游记,林怀民的《阿桃去旅行》于生死行旅中有向“内”思索的心灵风景。不论是多么微小的物,或是多么深刻的情,均有涉及。像周芬伶写午后茶屋、傅月庵谈禁忌之书,简媜说:“爱情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懂得的事情”。

  [作者介绍]

  作者简介

  简媜,一九六一年生,宜兰人。台大中文系毕业。曾获中国文艺协会散文创作类文艺奖章、梁实秋文学奖、吴鲁芹散文奖、中国时报散文奖首奖。著有《好一座浮岛》《私房书》《下午茶》《密密语》《水问》等。

  西西,一九三八年生于上海,一九五○年定居香港。作品曾获联合报小说奖、中国时报的小说奖、世界华文文学奖、全球华文文学星云奖。代表作《我城》《手卷》《哀悼乳房》《飞毡》《我的乔治亚》《缝熊志》《猿猴志》等。

  主编 袁琼琼 专业作家与电视编剧。曾获中外文学散文奖、联合报小说奖、联合报征文散文首奖、时报文学奖首奖。著有散文《沧桑备忘录》《看》《缱绻情书》,小说《春水船》《或许,与爱无关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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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一年的阅读,我好像重新开始认识文学,重新领略写作者在字里行间轻巧布放的小细节,重新去咀嚼作者一两个字眼的有意错位和异变,重新去感受文字之间的音乐性。有时候作者在写的心事,极其微小,简直平淡无奇,不值得述说;但是文字那样富丽流荡,使我与作者同流,跟他一起眷恋起他内在的情感起伏,并且经历了他的心灵迷宫。

  ——袁琼琼

  【编者序】

  此时此地的我们/袁琼琼

  去年年初,受邀编选年度散文选时,我以为是轻松的工作。

  我是重度网络用户,电子报就订阅了十来份,除此外,又常跑部落格,收集了不少喜欢的,不时也要去看一看。

  每天要盯着网络看二到五小时,眼目前掠过的字数,潦草估算,最少也在三四万字。因为有那种“很快”看完“很多”字的自信,因此觉得编选年度散文不会太难,不过就是阅读嘛!那还不简单。

  后来才知道,一点都不简单。

  我平日的阅读,偏重理论和知识性。这一类文章,文字简洁明畅,很容易理解意义。实话说,一口气看个十来万字也不是难事,只要理解他说的什么,完全可以一目十行。

  虽然几份电子报上有文学性创作,我的阅读方式颇任性,多半是看个两三段,主要在辨认是不是“我的菜”,要是气味不投,再是名家,也望望然去之。但是编散文选是另一回事。答应接手此事后,看东西开始变得战战兢兢,总觉得不仔细阅读,说不定就会漏掉什么精彩作品。

  最初几个月,真看得头大,倒不是看到的文字水平太烂,而是,终于明白,我这十几年来,其实已经很不“文艺”了。

  文学创作跟一般读物,完全是两回事,尤其是散文。小说多少有个脉络,要说的东西是放在故事的框架里,看到了故事,一篇作品好坏,虽不能说立判,多少可以见高下。但是散文,散文基本上不走这个路数。这不是说散文不能讲故事。而是,散文虽然也容许叙事性写法,但重点真不在起承转合,不在说了什么故事,而在文气。

  文气跟文笔很有关系,跟人品更有关系。散文,如果是好散文,跟作者的内在绝对是贴近的。写小说的人,可以因应小说结构或叙事需要,变换自己的写法,使用不同的文风。但是写散文没办法,散文最容易体现作者的性格和质地。写小说的时候他可以是别人,但是写散文的时候,就只能是自己。

  曾经有学生问:“小说和散文的分别在哪里?”对于想写作的人,这似乎很是个问题。虽然我猜读者在阅读的时候,对自己在看的是小说还是散文并不在意。但是许多写作新手,往往会把散文写成小说,或者把小说写成散文。这尤见于各大学的文学奖,许多作品分明便投错文类。

  有个非常简洁却绝对不准确的答案是:“看字数”。那是过去(大约三十年前)的分类法。但是近代出现了千字以下的“微小说”,字数已经不能作为分类标准,更别提许多“散文”,其实蛮长的,有些甚至长到一本书。例如齐邦媛教授的《巨流河》,如果要归类,我个人认为是要划分到“散文”的文类中的。而普鲁斯特的《追忆逝水年华》(七大卷),虽然一般统称为意识流“小说”,但是我始终觉得:这书更接近是散文。

  这两种文体最明显的区别,我个人看法是:小说,就算第一人称的小说,作者要置身事外;而散文正相反,就算是叙说别人的故事,在书写身外之事,身外之物,作者必定在其中。

  因此,散文比之小说,在写作上,更讲究炼字。许多优秀的散文作者往往有自己的腔调,一般称之为文笔。那是从个人性格出发的,不单只是学习或模仿可得。优异的作者,其腔调之明显几乎跟注册商标一样,例如余光中的文字节奏,吴鲁芹那种娓娓道来的谦谦温润,周作人近乎枯闷的老实简净,梁实秋的彬彬有礼……不必看作者名,只要看一段话,就能辨认。

  散文,优秀的散文作者,必然炼字,必然有自己的独特腔调,因此,阅读散文其实是一件需要学习的事。读者必须要先习惯作者的“腔”,之后才看得下去,才能看出高低。

  我很多年不看这种既不明白也不晓畅的文字了。最初看时,十分吃力,进了迷宫似的跟着作者绕。感觉自己很缺乏文艺细胞,年轻时看这种拐来拐去的,满载修辞之美的文字可是很习惯的啊。现在我得一字一句地看,放慢速度。这一年的阅读,我好像重新开始认识文学,重新领略写作者在字里行间轻巧布放的小细节,重新去咀嚼作者一两个字眼的有意错位和异变,重新去感受文字之间的音乐性。有时候作者在写的心事,极其微小,简直平淡无奇,不值得述说;但是文字那样富丽流荡,使我与作者同流,跟他一起眷恋起他内在的情感起伏,并且经历了他的心灵迷宫。

  ○

  最初对于散文选的编选方式,有个很美好的发想。想说要按“老中青”三代分类,把三种年龄层的作者并列在一块,一来有传承意义,二来可以看出不同年代写作者文风的差异。

  这个想法没有达成,主要原因是“老”一辈的,就是我这一代,出道在一九七五年前后的作者,许多人几乎不写了。而有文章发表的,泰半是应酬之作,要不是悼念往生亲友,要不就是给即将公演的某出戏写推广文,或者是某某人要开展览,给评一下(当然都是好评),再不就是“说明”自己最近在做的大事,开了讲座或是被哪里邀请去干吗干吗。

  作家有个好处,只要成名了,那就一辈子都能保有名声。就算余后三十年不动笔,就算一生只写了一本书。和我一样成名于六七十年代的同辈,许多人进了文学史,但是年轻时的声名不代表年纪大之后的才能,写出这样的东西出来,除了那点德高望重,几乎什么也不剩。我不明白为什么还能够占报纸或杂志的版面。鉴于本人也年高德劭,社会要“敬老尊贤”对我有益无弊,所以我当然是绝对不会反对这种优良传统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只是忍不住要联想起那句什么斯滥矣……

  应酬文字不是不能写,情真意切的话,一样是好文章。这次文选中选了林怀民的《阿桃去旅行》,悼念云门的灯光设计师张赞桃。林怀民现在多数人只知他是舞蹈家,不知他是作家。但是我年轻的时候,他可是天才小说家。每一篇小说发表出来,大家(就是当时的文青啦)都要争相传颂,惊叹不已。这许多年来,林怀民发表的文字寥寥可数,但是气韵,对文字的敏感度,完全没有丧失,全都在。这证明了我的看法:散文是最贴近作者本身的,仍能够写这样好的文章,显示林怀民内在的创造力从未枯竭。

  创造力这玩意是一以贯之的,可以编舞可以绘画可以做音乐,就可以写作。而这一篇悼亡文,写得如此明亮跳跃,不觉悲凉,反倒充斥蓬勃之感,可以感受到:不管艺术家的“人类”年龄多少,他内在绝对是青春和朝气的。

  这次的“老”一代,除了林怀民,就只选了西西。西西以小说知名。她的小说像余秀华的诗,句句老实话,但内中却有锋利的,让人不能不震颤的什么。

  书中收的这篇《我的玩具》是她写自己收藏的一些小玩意。文章刊载在二○一五年十月号的《印刻文学生活志》。之所以要把杂志期数写出来,是因为杂志上附有照片,可以对照西西的文字。

  《我的玩具》写来简单,全无雕琢,可看的不是那些玩具,是文字中的那个西西。西西早年写作,没有书房,她在厨房里坐小凳子上,在腿上放一木板,弯了身子写作。《我的玩具》中腔调真纯,让我联想起她在厨房写作的画面。感觉西西从过去到现在,依旧是个老孩子,依旧保有天真的心。

  另外像简媜、周芬伶、林文义、张启疆、王定国、傅月庵,虽然有年纪,出道比我晚,被我归类为“中”一代,俱各自保有本色,宝刀不见老。依旧是那句老话:散文是本色写作,他们的文章之好,不在文笔,不在文思,而在文章中呈现的他们自己。从他们的文字中,我看到了他们内在依旧护存着的对于书写的初爱与初心。

  简媜的早年写作,因为太出尘,被公认为不食人间烟火。但近年笔路转变,虽谈红尘俗世,却依旧保有一贯的超然与睿智。这篇《爱情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懂得的事情》,看似平平议述,却暗藏机锋。那点隐微的讥诮,仿佛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,十分高明。

  芬伶则始终保有某种激越,观其文字而不受震动很难。她的优势在那种不寻常的激情,让人窥见在任何情境中她内在的冲突和挣扎。而这篇《午后茶屋》是难得的静心之作,像山林间有风吹过。

  张启疆的散文和小说一样,结构性强。我认为他绝不是提笔便写的那一类。他的文章看得出他在炼字、断字和节奏性上的功力。他的文笔独特,极容易辨认。那种存心的停顿,当止而不止,不当止而止,感觉在写作之时,他会“变身”,成为不一样的人,使用着与日常不一样的语言。

  林文义早年写作,我归类为“奶油小生”一派,异常甜腻香美,任何题材都能让他写成巧克力。他的书写以气韵见长,往往依依不舍旖旎无限,感觉他与世界在永恒的恋爱中。但是近年这种多情换改为些许苍凉,对于世情,他依旧缠绵,但是转为谨微恬淡,以及小小的忧虑和忧郁。《复制》其实非常复杂,许多的意在言外。

  王定国“复出”之后,我就成为他的粉丝。他早年作品我没看过,但是近年作品,每看每惊心,嗟叹这人怎么这样会写。王定国的书写是最难达到的那种,是从血液和性情里流出来的。你看不出他炼字,看不出他的文风,看不出他的精心雕琢,他不过谈寻常事,但是俱都娓娓有情。他是难得的,每一个字都好的作者。唯一能解释者,只能说他的文字呈现的是其人内在灵魂,其厚重其轻盈,无论喜悲伤怒,皆出之于更为庞大的源头。《一日花》只能窥其片面,不算是他最精彩的文章,但是,王定国你要如何选呢?就像询问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最美,询问太阳哪一束光芒最亮。《一日花》中有王定国的全息影像,每个片段都包含了全部的他自己。

  傅月庵本质跟王定国一样,也是“人比文章大”的作家,他的文章必定是余事,可以写可以不写。故此,他的文字往往有种随意的兴致,非常老实,诚恳地跟你谈一下他想说的话,不褒亦不贬,话没讲完也没关系,讲不到要害处也没关系。甚至他有一种不大在乎你是否倾听的风格。我个人感觉傅月庵的所有文字,基本上只面对自己。而许多人喜欢他。能够这样,我猜是所有人都明白他闲然自若所达到的高度,其实多么不容易。《禁忌之书》亦只是傅月庵的碎片,从一粒沙可以看到整个天堂,是他本人的丰厚和诚直所流淌出的生命汁液。

  我非常荣幸可以把他们选入选集里。

  四十名入选者,“老中”加起来不过五分之一,很明显不成比例。所以最后取消“老中青”分类,用罗列的方式,让大家排排站。序列亦无章法可循,就像各色巧克力,“你永远不知道你吃到的那一颗会是什么滋味”。

  ○

  我在阅读时,最大的惊喜是新一代的写作者。很抱歉我过去不曾注意。但是一整年的阅读,我发现年轻一辈的写者真是了得。多数作者是跨界写作,不仅足踏两条船,有时还三条四条,多数作者同时写小说、写诗、写论述,甚至有人写词曲写剧本。

  可能是拜部落格写作之赐,这些年轻作者的文字极为老练,而且挥洒任意。不像我那一代,往往为某种目的而写。这些作者似乎写作单纯地只为了PO文上网;至少在最初,尚未成名的阶段,应该是这样。因此,普遍有一种大胆恣意。他们在挖掘自身和家族底细上的“勇猛”,往往让我替他们捏一把冷汗。散文根底上是面对自己的文字,他们几乎是一起步,便已然攫取到散文写作的内核,拿到了“圣杯”。比之我那一代写作者,他们的起步要高很多。

  关于文学是否没落,是几乎永恒的争议,每一代都有人讨论,每一代都有人嗟叹。但是,文学天生便是小众产品,纯文学尤是。如同一切的精致艺术,阳春白雪是其宿命,一般人无法跨其门坎,但永远有一群人,或许数量不大,但是有能力欣赏、热爱,甚至成为创作者。

  这些数量还不少的优秀年轻写者,让我面对了选择焦虑,很明显,无法人人上榜。但是要如何决定谁上谁下呢?我最后使用的淘汰方式是划定书写范围。

  新近刚看了清少纳言的《枕草子》。清少纳言是日本平安朝的女官,这本三百年前的作品,现在看来依旧有吸引力,很大一部分是她书写的是当代事物。向来历史和文学是被分开看待的。但是风土之书,例如《东京梦华录》,写得细腻的话,其实价值不比诗词歌赋差。我向来嗜读历代的各种笔记。写作基本上是造作艺术,有刻意的舍弃和保留,但是,当代人写当代事,如果不带戒心,往往便成为时代的切面。不可否认,这四十年来,人类面对的是巨变,年轻一代呱呱落地时的世界,不仅与上一代迥异,根本是异次元。我们必须学习、习惯,并且努力接受的观念或行为,对年轻一代是某种DNA,胎里就带来。他们不需要矛盾挣扎就可以自如地使用和感受。

  我以是否有“时代感”,作为汰选原则。入选的这些作者,书写的生活、心情,甚至感受,在我看来都异常鲜锐,啊原来现在的年轻人想得这样多这样深。而且他们的世界普遍宽广,许多书袋掉起来不费吹灰之力。看人情世事,使用的眼光也具有高度,绝非小鼻子小眼。我猜想网络使得这一世代人比之我辈,具有更庞杂和丰富多彩的“数据库”,他们看外界的眼光是带锋芒的,跟网络一样,任何事都必然与其他事连接。因此,陈柏青可以从拆书扫描上看出整个世界的崩坏与荒谬,而黄冈写出了死亡与美好的连结。黄汤姆从声音出发写自己,而牛油小生把余秀华的诗遍布在城市里。童伟格的书写异常神秘,你没法说明他究竟在写什么,然而如此完整美好。感觉像是某段乐曲的断章,无头无尾,只听到了一点点,却有萦回的魅力。

  我没法一一列举这些作者的迷人之处,篇幅所限。不过,几乎每个人都具有成为“大家”的潜力,只要他们能够持续写作。他们的语言各自不同,没有任何人与另一个人类似。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炼出来的。在艺术上,拥有自己的独特面貌几乎是唯一标准,也是最难达到的。而这些文学下一代,我看到的只是,他们全是奇珍异草,用自己的方式在生长,几乎看不出师承。他们好像跳过了学习和模仿的阶段,一下地便自如地成为了自己。且不仅是选入的这些作者,还有没被选入的其他人,我一样看到了独特和成熟。在文学的传承之途上,看到下一代比我们更秀异,没有比这更赏心悦目的风景了。

  ○

  散文写法基本两种,一种有规划,一种没有。有规划的写法好比设计庭园,有主题,有结构,绕着主题写去,只要写全了,差不到哪里去。但是无规划的写法,就完全得靠才气。这种写法像漫山长野草,要长在哪里,要生成怎样,完全任意挥洒。这种文章,起笔时不知道那是什么,落笔时不知道要写什么,就靠性之所致,一路迤逦行来,止于当止之处,然而意犹未尽。

  写这种文章,跟考试一样,得凭真本事。你得内在真正有些脱俗之处,你得在灵魂结构上根本就与众不同,才能行若无事地写出完美文章。

  《卖梦的人》就是这样的文字。

  言叔夏作品很少,目前只出书一本。但是她耐读,同样的文字,在不同时候看来会出现新意。这篇《卖梦的人》我读了好几遍,每次看都觉得像第一次看。感觉适宜配着咖啡,在有些蒸腾烟气的咖啡厅里阅读,周围回荡着音乐和人声,户外或许刷刷落着大雨,也或许不落雨。《卖梦的人》其实极安静,近乎不动声色,就像有人在你门口站了许久,不需搭理,但是无法忽视他在。那种郁郁的,其实并非芳香的气味,具有凝结的不容忽视的效果,会将环境染色。你阅读了,就置身在她的梦境里。

  言叔夏文字极好,在未雕琢之处精心,在沛然之处幽静。字字句句恰到好处。准确,又有新意。而这一切表达均行云流水,有若天成。要研究她在写什么内容,提出了什么观点,传达了什么意味,均极无聊。就只观看便好。

  这样多一字便过满,缺一字便不足的文章,就算言叔夏本人,也不多见。《卖梦的人》其实幽静,然而浑然完整,暧暧内含光。不惊不扰,兀自幽香。这种力道,不在一时,而在久远。

  这是我选言叔夏为年度散文得主的理由。

[责任编辑:杨永青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