暌违半年的郎朗昨天亮相国家大剧院,在音乐厅举办公开大师课。面对现场观众,他为4位来自全国的小朋友辅导钢琴。这是他左手患腱鞘炎后首次回到北京举办大师课,也是原定举办独奏音乐会因病取消后,首次在北京亮相。大师课前,郎朗接受了记者的采访。
希望更多市民得到实惠的知识
北青报:这一次的大师课您会怎样上?
郎朗:半年前我跟陈平院长就说,大师课能不能让真正的市民得到实惠知识,所以每次来我们都希望增加点这个环节,尤其独奏会以后进行大师课。这次作为大剧院十周年的驻院音乐家,今天晚上我们将是心对心的交流,希望更多的孩子喜欢上音乐。
北青报:上这样的公开大师课与一对一的辅导还是不同吧?
郎朗:是的,也许有小朋友会弹很简单的曲子,但是,简单的曲子你也要说出很多东西来。有人问,大师课的秘诀是什么?我觉得是“无中生有”,没有毛病也得挑出点东西来,这才证明你有的说。面对不一样的学生要因人而异。不是只是想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,这是不行的,好的老师不能每个学生交出来都一个味儿,变成量产的,艺术家本来就不能量产的。
北青报:过去你也上过大师课,有没有积累些经验?
郎朗:这几年编辑了几套教材以后,我就一点点把我的经验放进去,比如小朋友练琴的时候,都是有目标的,我为什么要弹?你要给他立竿见影的建议。虽然艺术不是立竿见影,不是小品,但是练习的时候要给他看到甜头。好的老师能够让小朋友马上觉得声音是这样的。
手伤给了我一些教训
北青报:你手上的伤怎么样?
郎朗:两个星期前我的炎症已经消除了,我可以慢慢地弹《蜗牛进行曲》,速度很慢,大概要一个半月左右就能恢复。
北青报:养伤期间经历了什么?
郎朗:哎哟,痛苦啊,我开始不听话,手一直在动,所以炎症消除比较慢,最后医生说“给你捆上吧”,捆上后一个月炎症就没了。真的很痛苦,有时候经常做噩梦,现在说挺可笑的,但当时一点也不可笑。这次我充分感觉我“老”了,已经35岁了,真的很着急,越着急恢复越慢越疼。然后就特烦,来回动来回看,最后医生说,没有别的办法,只有捆上。这回让我真正得到了教训,对我的人生有一个新的认识,所以我肯定会下决心减少音乐会。
另外,我觉得虽然刻苦训练是一个非常良好的习惯,但不能半夜或者在身体比较弱的时候练琴,确实很危险,尤其是练一些自己不熟的曲目,没有经过热身的曲目。比如这次拉威尔的《左手钢琴协奏曲》,就是因为维也纳爱乐明年战后一百年音乐会,就要这首曲子,我又没弹过。我老师格拉夫曼弹过,我老师说:“哎呀,我和里亚夫在手坏了的时候发了毒誓,在双手非常好的情况下,谁弹这曲子谁手发炎。你完了,你中上了。你怎么不打个电话说一声,你不能在弹完李斯特奏鸣曲音乐会后,身体本来有点弱,再练这个曲子,等于是慢性自杀行为。”所以,通过这事儿我老实了,我得好好的,我不是十六七岁。这种练法肯定要发炎的。
北青报:养伤取消了很多音乐会,心情很不好吧?
郎朗:这是一个非常黑暗的事儿,当你看着音乐会一场场取消,你都想哭,但是哭也没什么用。不是童话故事,泪水一滴第二天好了。我问医生有没有什么药啊来一下,他说,没有,你还是养着吧。你就当35岁给自己放个假吧。被绑一个月,再加上三四个月休养,我人生中没有这么长的时间没碰琴。我的心态也有些变化。在这期间,看了一些书,一些朋友和亲戚发来祝福和慰问,在家跟他们嗑瓜子聊天,感受到世界是非常美好的。还有很多同行和各种人告诉好多治疗方法,泡水呀,泡苏打水呀,泡咸盐水呀,就差泡红酒了。我可能看了十五六个全球的医生和专家,所有人说等吧,最后一个德国医生给我绑上了,他说:“发现你的手总在动。”
学音乐要真诚
北青报:怎么看持续不减的钢琴热?
郎朗:钢琴热从我们那个时代就开始了,总体说是好事儿,学艺术肯定对人生是有用的。当然逼迫式的学习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好处,可能会有阴影。多来看音乐会,我小时候就是看很多音乐会,那时候有艺术节,十天内很多音乐家表演,票价又便宜。让孩子参加夏令营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。因为夏令营你会感觉学习音乐是由衷的。平时总是被逼迫着学习,总是觉得世界是欠你的。因此学音乐要真诚,要真的喜欢。
[责任编辑:杨永青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