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无字书,我再举一个例子。关于《沁园春·雪》这首词的写作地点,陕西省和山西省之间有争议,陕西人说是在陕西写的,山西人说是在山西写的。我说你们别争了,我给你们断一下。长征到了陕北,瓦窑堡会议决定进行东征,东征走到陕北的清涧的袁家沟,就是“米脂的婆姨,绥德的汉,清涧的石板,瓦窑堡的碳”的清涧,清涧袁家沟对面就是黄河。当时毛主席住在白栋材家,白栋材是建国后的江西省委第一书记。第二天早晨,毛主席出去看地形,骑马走了40多里地到了一个叫秦岭塬的地方。那天下大雪,对岸实地看确实是“山舞银蛇,原驰蜡像”,毛主席地形看得怎么样不知道,但却诗性大发,回来就写下了这首词的草稿,然后就过黄河了。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,白栋材那时候还是一个小孩,毛主席临走的时候给了白栋材父亲八块大洋作为宿费。白老头说:“长官,大洋我就不要了,你把这个娃娃带走吧。”现在到袁家沟去,袁家沟的人都说这个白老头太有眼光了,“八块大洋换了个江西省”。之后,毛主席到了山西石楼,又做了一些修改,把这首词拿给陆定一看,并在小范围内传颂。后来,毛主席到重庆谈判时送给柳亚子并正式发表。所以,你说这首词是在哪儿写的?经过实地考证,我认为是初稿写在陕西,定稿在山西,正式发表在重庆。这是一个完整的过程。你要是不读无字书,就搞不明白。这就是我要谈的对我影响最大的一本书的上册——读“无字书”。
再说恩格斯是哪里人?我也问过很多哲学教授,都说是德国巴门人,可打开德国地图找不到巴门这个地方,那巴门到底在哪儿呢?其实现在这个地方叫伍珀塔尔,在鲁尔区的杜塞尔多夫,从杜塞尔多夫往东乘车一小时就到了伍珀塔尔市,当年巴门小镇已经被伍珀塔尔兼并了,所以巴门已经不存在了。这些在“有字书”上是读不到的,只能通过“无字书”读到。
“中册”是读“反面书”,或者说读有争议的书。我觉得我们这一级的干部还是有这个鉴别能力的,正反两面的书都读一读可以更好地辨别是非以正视听。特别是有的反面书上写的东西纯属胡说八道,我们就可以以见证人、亲历者的身份以正视听。我认为,这些反面书或者叫有争议的书可以分为三类,第一类是恶意诋毁的。比如有一个化名叫“京夫子”的人写的书,纯粹是胡编乱造。还有一本《叫父亲太沉重》,也是胡编乱造。一个名叫艾蓓的人,长得多少有点像周总理,来冒充周总理的女儿。因为周总理是人们公认的道德楷模,他们就从道德上,借丑化周总理以达到挖掉共产党根基的目的。后来真相大白,现在这个人身世已经查清楚了,就是安徽蚌埠医学院的一个工农兵学员,生父生母都查清楚了。
第二类是学者的书,受立场、角度、资料、水平的局限,不能全面地辨证地看问题,分不清主流和支流。比如说有一本《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》,在党史界还有一定的影响,基本上全面否定了延安整风。这件事情要分清主流和支流。从主流看,没有延安整风,全党统一不了思想,就不可能取得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建立新中国的胜利。这是主流。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。但是,从支流上说,抢救运动中间出现扩大化,但这是支流。把支流当主流去说,以学者的身份引用了大量的数据和资料,很能误导一些年轻人。这是第二类,这类书有片面性,有的立场也有问题,资料也有限,需要有分析地去读。
第三类是一些当事人的回忆,这类书有一定的可读性,但这类书共同的问题都是表白自己的多。陈伯达的、王力的、聂元梓的、徐景贤的、邱会作的、吴法宪的、李作鹏的,包括黄永胜儿子写的,这些书我都读过。读一读有好处,兼听则明,我觉得有一定的借鉴性。客观来讲,我觉得比较可读的是邱会作的那本和朱永嘉的那本。当然,这一类书中也是真假难辨,有的把一些众所周知的“真”再掺进自己的“假”,产生很坏影响,比如李志绥的那一本。我认为,评价一个政治家,主要应看他在推动历史进步中的作用,至于生活问题咱们不清楚,也没必要去谈论这些。所以,李志绥为了一点稿费去做这种事,我很鄙视。
所以,“中册”书我们看一看也有好处,看了之后可以向其他人作正面解释,以正视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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