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中美建交后首个到访中国的美国乐团,已有130多年历史的波士顿交响乐团4日再登沪上。此番前来的乐手中,有两位当年曾随团到访。东方艺术中心也特意请来了35年前曾与该乐团交流的上海交响乐团老乐手。中美乐手重聚感慨万千。
1979年3月,在中美建交仅仅两个月后,由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领衔的波士顿交响乐团就来到中国,上海市政府大礼堂是其演出的第一站——当时上海还没有专业的音乐厅。
上海交响乐团曾有“远东第一交响乐团”之称,但彼时已很多年没有系统接触西方音乐。在沪期间,波士顿交响乐团安排与上海交响乐团切磋排练,帮助上海的乐手重拾西方音乐技巧。86岁高龄的周宏彬是原上交低音提琴首席,他至今仍记得,当年排练时带给他的诸多震撼。西方乐手用的钢丝弦让还在使用羊肠弦的中国乐手新奇不已;当时乐团赠送的响板,至今仍在上交的打击乐声部中使用,因为35年来,还没有任何新响板的声音比当年那块更好。
虽然乐团在上海逗留时间不长,周宏彬却与当时的低音提琴副首席劳伦斯·沃夫成为好友。现场周宏彬带来了当年沃夫送给他的自己灌录的黑胶唱片,以及中美乐手当年排练的照片。黑胶老唱片中的乐曲缓缓流淌,如今已满头银发的沃夫,认出照片上那个留着黑色络腮胡的自己时,不禁红了眼眶。
周宏彬还透露,后来自己的一位学生求学美国时,就拜在沃夫门下,提及这段“学生情缘”,二人相视而笑。
1979年来华时,波士顿交响乐团中没有一个中国乐手,如今已有4位华人乐手。黄思敬是首位加入波士顿交响乐团的中国小提琴手,在乐团已演奏25年,其父母都是上海交响乐团乐手。1979年,波士顿交响乐团到上海交响乐团排练时,黄思敬12岁,“上交排练厅很小,我站在排练厅外听演奏。”10年后,当年那个站在排练厅外的12岁小男孩进入了这支乐团,还跟小泽征尔同台演出了13年。
当年,波士顿交响乐团访华并未对外宣传、售票,只有最重要的官员政要、以及专业乐手才有机会入场。不过这都没有妨碍那时美乐手排练、演奏所到之处,都拥挤着大量乐迷,返美时停机坪上送机人群万人空巷的情景,成为1979年最经典的照片之一。
那时,刚刚从农村回到上海的沈次农,磨着上海交响乐团的朋友蹭到了一张票。“我记得我的眼睛紧盯着小泽征尔的每一个动作,耳朵努力分辨着每一个音符。当时中国的音乐会太少了,等到音乐会结束的时候,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,可能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听到这么好的音乐了。”
此后,随着中国社会的开放,越来越多的海外名团名家来到中国,中国乐迷得以欣赏到越来越多风格迥异的顶级音乐形式。在波士顿交响乐团之后,美国的其他著名交响乐团都多次来到中国,包括小泽征尔、马泽尔这样与波士顿乐团有着深厚渊源的指挥大师。乐团却因为种种原因,直到今年才应东方艺术中心之邀再度来华。
4日晚,在指挥家迪图瓦的执棒下,波士顿交响乐团为观众献演格林卡《鲁斯兰与柳德米拉》序曲、拉赫玛尼诺夫《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》和柏辽兹的《幻想交响曲》等经典曲目。(记者 邹瑞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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